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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看着近在咫尺的雪山，我轻轻摇头，“已经看到了，回去吧！”

    亚里坤很高兴，本来他就无法理解我要上山的心情，这地方他从小看到大，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。

    回去的路上，我跟亚里坤说明天离开。

    亚里坤倒不觉得惊讶，一般人来这里两三天也就走了，我是第一个住这么久的。

    他问我接下来要去哪里，我随口说想去沙漠看看，亚里坤立马热心肠的开始传授经验，告诉我哪里的导游最靠谱。

    为了给我送行，亚里坤夫妻办了个篝火晚会，邀请了附近的邻居，一些逗留在山上的游客也来凑热闹。

    一群人聚在一起，唱歌跳舞、喝酒聊天，感觉像是在过节。

    阿依慕穿着当地服饰载歌载舞，那嗓音那身段，根本看不出来是四个孩子的妈。

    轮番的个人表演，慢慢演变成集体表演，后来大家都加入进去，连我也没能幸免。

    还不到十点，所有人都睡了，整个村子静悄悄的。

    夜幕下的喀纳斯，静的只剩下风声。

    我坐在院子里，手边放着一只银壶，里面的马奶酒已经喝完了。

    可能是因为明天就要走了，有些不舍，想再看一看这个地方。

    ‘叮’的一声，手机屏幕亮了，黑暗中显得有些刺眼，手机刚拿到手，紧跟着又响了一声，是两条短信。

    打开第一个，只有几个字，【明信片收到了。】

    另一个字数更少，【勿念，盼归。】

    短信是程思远发的，换了号码之后，我只告诉了他和陈季舟，也答应他们每到一个地方，会跟他们报平安。

    之前陈季舟给我发短信，他说孩子很好，还在学校交了新朋友，让我不要担心。

    分明是只报喜不报忧，自己的孩子自己最清楚，离开妈妈这么久，还不定得哭成什么样儿！

    翻开只有两个人的通讯录，手指停在‘陈季舟’的名字上面。

    很想给他打个电话，可犹豫了很久都下不了决心，怕听到孩子的声音之后，会不顾一切的回到他们身边。

    我的宝贝，你们再忍一忍，妈妈现在还不能回去，还需要更多的勇气，再给我一点时间。

    一滴水落在脸上，我抬头看天，是要下雨了吗？

    在雨点密集之前，我匆匆回屋，希望这场雨不会耽误明天下山。

    翌日，睡得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说下雪了。

    “阿恰，阿恰！”

    像是阿曼的声音，我掀开被子起来开门，亚里坤的二女儿站在门口，小脸冻得红扑扑的，像两只苹果。

    “阿曼，你怎么来了，你爸呢？”

    我打了个呵欠，擦了擦湿润的眼角，阿曼却拉住我的手往外拽，“阿恰你看。”

    走到屋外，我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，昨天还是金秋时节，没想到一夜醒来已是白茫茫的一片。

    “这是，下雪了？”

    阿曼松开我的手跑到院子里，抓了一把雪朝我丢过来，“阿恰，雪。”

    大片大片的雪花不断飘落，我走过去，将手伸出檐下，雪花落在掌心，慢慢融化。

    当寒意透过掌心传递，与掉落的眼泪混为一谈，我才终于相信这不是在做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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