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 各位-《窥燕(双重生)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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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再度获得视觉时?,徐燕芝已?经回到了自己的?寝宫中,她坐在地?上,衣料比之前的?还要上乘,只是发髻简单,其上也没那?么?多坠饰。

    今日册封大典,徐燕芝既不是朝中臣子,也不是后宫嫔妃,只能站在很远很远的?地?方,听着礼官宣读那?些她完全听不懂的?文书,与百官一起朝拜帝后,她的?动作还是不标准,怎么?学都学不会。

    册封大典已?落下?帷幕,宫中却依旧热闹,宫人们提着提灯从,为普天同庆的?日子做最后的?准备。

    只有长亭殿内,花败满地?,风声寂寥,与那?朱红的?宫墙萧瑟呼应。

    徐燕芝身上那?身大典穿的?衣服还没换下?,一手拿纸张抛向身旁的?火炉,看着炉中猛然窜动的?火苗时?而变大,时?而恢复原样。

    她脑袋空空,也不知道该想什么?。

    她觉得她已?经累了。

    身后有脚步声响起,她也并未多疑。

    能直接进?她内殿的?无非只有那?几个人,她的?贴身侍女,她的?表舅父,还有崔决。

    表舅父已?经离世,崔决又是新婚之夜。

    “碧落吗?”她还未转身,“碧落”就从后就用手臂勒住她的?脖子,另一只手捂住她的?嘴,向宫外拖行。

    这人是个男人!怎么?还会有男人进?她的?内殿!

    徐燕芝挣扎着,可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又不敌掠走她的?人的?力量,只能眼睁睁地?看着自己被越拖越远,而长亭殿中的?人也并未出现。

    一直到她被那?人拖到了城墙上,才有了可以呼吸的?机会。

    “你是谁?!”她摸着自己的?脖子,大口大口地?呼吸着,长发被城墙上的?风吹得飞扬。

    那?黑衣人自然不会自报家?门,只是说:“我也只是奉旨行事,徐娘子到了下?面,可别怪罪。”

    她来不及多问,仅来得及后退一步,就被那?人推了下?去。

    失重的?感觉一下?子遍布全身,徐燕芝骤然睁眼,脸朝下?从货箱跌在马车上。

    她来不及喊疼,心慌意乱地?摸着自己身体。

    还好,只是个梦魇。

    已?经是前世了,如今的?她,是活着的?,真实的?。

    她不断地?吁气,下?意识地?抹了一把脸,才发现自己已?然泪流满面,泪水混着河边泥再次弄脏了脸。

    运货的?马车为了方便上货卸货,是半开着的?,里?面除了可以装货物外,还能挤下?几个人睡觉。

    她瞅了一眼车外,天光大亮,离开长安城有一定距离了。

    她一边扣着脸上已?经干裂的?泥巴,一边摸索上小腿的?革带,拿出水囊准备洗把脸。

    打开水囊才想起来,昨天给温宁宴洗眼睛都用光了,又没来得及补。

    跟在挤在一辆车里?的?胡女看到少?女灰扑扑的?小脸,糊了一半的?泥巴,下?巴上都是凝固的?泥壳子,还隐约能看到,藏在泥巴之下?的?俏生?生?的?白?肌。

    一位生?着驼峰鼻,尖下?巴的?碧眼胡女操着一口流利的?汉语,拿着水囊,挪着屁股坐到她身边,问:“小娘子,方才是怎么?回事,我们都听到你在哭。”

    她一边说,一边示意徐燕芝来马车边上,给她倒水洗脸。

    徐燕芝接受了这位胡女的?热情,赶忙走到她身边把脸洗了。

    反正已?经安全出了城,就不用再刻意伪装自己的?长相,就算用也不能再用泥巴。

    “没,我想我就带了一盒胭脂出门,太?惨了。”

    待她洗干净了脸,胡女眉毛一挑,眼中露出惊艳之色。

    “就为这点事大哭一场?”胡女自然是不信,“我还以为你是梦见了什么?割舍的?小情呢。”

    被胡人打趣,徐燕芝也没放在心上,毕竟比起自由自在,远离崔决,之前的?梦魇又算得了什么?!

    “只不过,我看娘子生?得这样好,看着皮肤也不像从穷苦人家?出来的?,约莫是本地?人吧,娘子为何打扮成这样出城?”

    “噫,”徐燕芝甩干手上的?水,立刻用乡音跟她说:“煞是本地?人,俺是汴州的?。”

    胡女皱了一下?眉毛,她主要学的?还是官话,方言对她来说都差不太?多,“喔,你原来是回家?探亲吗?是亲戚爱占便宜的?,才穿着这样吗?”

    “俺……”

    她自己也不确定。

    她精打细算了如何离开,对自己的?未来却没有定论。

    她想先试试去肃州,去问问张乾能不能短暂地?收留一下?她。

    按照她这种行进?速度,张乾到达的?时?候,她说不定还有半个月才能到。

    徐燕芝坐在马车边,感受着从外向内灌进?来的?风,回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?事。

    当时?阿爹离奇失踪,她和阿娘把镇上的?人都问遍了,就是没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?。

    阿娘也就是在那?时?情绪崩溃,后来得知阿爹死于山难,身子骨才开始越来越弱的?。

    在阿爹去世之前,他们一家?还算过的?,怎么?说……蒸蒸日上?

    因为阿爹当了猎户,除了解决了她们吃肉上的?问题之外,还可以把剩下?的?卖给镇上的?屠户。

    而她就和阿娘学习女工,再来贴补家?用。

    可自那?以后,阿娘就卧病在床,她一开始笨手笨脚,照顾不好阿娘,没日没夜地?绣帕子,嫌累,就去找以前和阿爹一起吃酒聊得来的?友人,他们确实接济了她们。可是孤儿寡母的?,久而久之那?些人家?里?的?妻自然是不愿。

    后来这些接济论她再怎么?求也求不来,慢慢地?,就变成了借钱买药,可是她绣的?那?些帕子还要经绣婆们挑挑拣拣才能卖得出去,她自己一个人根本承担不起给阿娘治病的?药材钱。

    “你要是不还钱,你就来给我家?当童养媳吧。”父亲的?友人扛着锄头,准备去他的?菜地?,“我那?儿子有些口吃,你要好好照顾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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