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八章 私刑-《今我掌灯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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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夜半。

    宫里来了人。

    牢狱的一个宽敞的审讯室外,刑具披上月色,泛着阴森的银光。

    一处宽大的场地,四处只留了门,高墙密闭,露天而开,梧桐老树上,还有经久难干早已渗入树皮的艳红。

    竟是如此等不及,动用私刑了吗?

    那被人上前拽住的女子,似是压抑许久的恐惧与恨意终于爆发,哭喊尖叫。

    宋知熹狠狠地抱住柴碧的双腿,她惶恐,她知晓,这一分开,这个女孩子将面临什么样的炼狱!

    “宋姑娘救我!”柴碧被恐惧支配,惊吓得崩溃,她惴惴不安的担忧,双手胡乱扑棱,拼了命地挥开那些向她伸来的魔爪,猛扑向那个她唯一可以交托的人,死死地抱住了她。

    她敢,她耗尽毕生胆量,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孤身一人进京寻仇,她怕,她怎会不怕?自责、愧疚、失败、恐惧皆化作厉鬼张牙舞爪,她已经溃不成军。

    哭声撕心裂肺,喊出了本不应出现在这个年纪的哀恸。

    宋知熹猛然拔尖了声音,“你们怎敢!”

    这只是一个女孩子啊,终究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啊!

    宋知熹在愤怒中已经掩不住哭腔,她不是圣人,在震怒中也渐渐丧失了理智,坚强的内心溃如蚁穴,“你们怎敢动用私刑!”

    “宋姑娘,您这么聪明,定然明白我等的难处。”

    “您是深闺姑娘,定然也就少见多怪了,不过,今个儿这样式新鲜得很,也免得旁人晕血呢。”

    那宫人约摸算了算时辰,“不过莫急,宋姑娘先开开眼,办得快了的话,下一个就有得您受了。”

    宫人移开了眼吩咐道,“孙家的正宫娘娘还等着咱家复命呢。莫啰嗦了,你们些个,上手!”他的手挥开避尘。究竟是操持过多少血刃,才炼就如此绝情可怖。

    柴碧已经抖得发不出声音来,惊得面色苍白失了心窍。

    来人拖来一个鼓囊囊的麻袋,麻袋里有东西蠕动,偶尔撑跳起,发出阴测测的猫叫。

    那是宋知熹在生平听过的猫叫里,最凄厉的。

    冷风刮过。

    这是猫刑!

    老宫女狠狠攥了柴碧的腰间的皮肉,疼得她一个抽搐,随即用蛮力掰开了两人。

    宋知熹被人用团巾塞住了口,脑袋被扣住,硬逼她看向前方。

    几个老宫女敞开一个空麻袋,拖拽着柴碧把她从脚往上身套,放进多只野性凶残的大野猫进去,把麻袋捆的紧紧的,在脖子处封了口,只露出了头的部分。

    宋知熹瞳孔骤然紧缩,猛地摇头,无声呐喊。

    不!

    外边的人狠狠敲打麻袋,麻袋里的猫受到惊吓,在麻袋里上蹿下跳,猫的利爪将人一通乱抓乱挠,人经过猫的爪子一番洗礼,怎能不是已经血肉模糊,伤痕累累!

    身上没有一块好皮好肉好地方,活生生就像被剥皮刀剥过皮的动物似的,叫人活脱脱生不如死!

    孤零零的一道哭天抢地的戚凌女声回荡四方,与甚众的围观者形成凄厉的对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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