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段德操闻言,更是心惊,再次劝道:“殿下,千人之数,太过行险!即便渡河成功,对岸数万之敌,一旦惊觉我军渡河,势必蜂拥来争,无异於投羊入虎口,万一……” 李世民抬手打断了他,目光依旧锁定对岸,语气斩钉截铁,说道:“段公,非我行险,实是战机稍纵即逝!我军必须赶在李善道到临汾前,强渡过河。此且尚是一也。来的路上,两接刘武周急请,他的援兵被萧裕阻击,过不得桑干镇,南下绕经开阳,又在雁门县西南,被程咬金、魏刀儿部的大将甄翟儿等阻击,寸步难进,雁门只怕已经垂危,也不可再做耽搁。 “我若按部就班,待主力到至,何止离石早固若金汤,雁门恐亦已易主!届时我大军被阻於河西,望河兴叹,莫说援刘武周,太原不保,才是真正危局!段公,我意已决,不必多言。公即选精卒两千,为我夺河之部后续,待我夺对岸渡口成后,接应渡河,巩固阵地就是!” 他目光扫过身边的诸从将,继续说道,“诸君!刘季真部众虽多,然军纪涣散,主将骄奢,河防松懈,更兼胡汉杂处,号令不一。今岁入五月未久,汛期未至,河水尚浅,正是强渡良机。我借此天时,攻其不意,若与君等猝然击之,譬如利刃剖竹,必可一举夺其津要!此战,非速不可,非锐不可!而只要速、锐,成之必矣!我意即此,君等畏乎?” ——却他对段德操所言之“千人”,指的就是他自率来到延安的这千骑。 此千骑皆百战之士,胆气骁勇,足以蹈锋陷阵。尽管他们都是骑兵,用价值来算,每一骑皆抵十甚百步卒,用来强渡,可能有些浪费,但当下形势紧迫,不容丝毫延误,已是顾不上太多。至於为何不用段德操部?亦是因形势太过紧迫,李世民信不过他的部曲,怕误了战机。 段德操见李世民心意已决,知再劝无用,只得领命,应道:“仆遵命!这便为殿下点选精卒!” 李世民身边的诸从将谁个不是沙场骄将?见主将英果至此,惊意悉去,无不振奋,齐声应诺。 骠骑将军段志玄高声请战:“殿下!末将愿为前锋,为殿下夺下渡口!”他声如洪钟,满是渴战的兴奋。骠骑将军翟长孙不甘落后,亦做请战:“殿下,末将请与段将军同往!必使胡儿见识我大唐锐士之锋!”——此个翟长孙,即本薛举、薛仁杲父子所建之西秦的内史令翟长孙,薛仁杲在高墌大败投降之后,翟长孙时在戍守西秦都城,便归降了李世民。却他虽在西秦任的是文官,然他本为武将,骁悍敢战,尤精骑射,遂李世民信不以他降将,而特加信用。 李世民看着麾下这群虎狼之将,朗声一笑,说道:“好!既然君等不惧,半个时辰后,我便与君等直驱延福,於明夜子时前抵达,趁夜强渡大河!” 延福,是离石郡定胡渡对岸的关中辖县。李世民与段德操所说的“今夜便行”,指的不是今夜就强渡,而是今夜开拔,赶赴延福。延福距此,二百余里,明晚子时前足可抵达。 “末将得令!”众将轰然应诺。 半个时辰后,千骑精锐如离弦之箭,沿着黄河西岸向北疾驰。李世民驰行最前,飒露紫四蹄翻飞,鬃毛在晚风中飞扬。途中,他与士卒饮同一囊清水,食同一块胡饼。身为大唐天子的次子,大唐的秦王殿下,却与兵士同甘共苦,将士尽皆感奋,行军的疲惫仿佛也消散了几分。 人皆两马,一夜一日疾行,次日入夜,抵达延福,到了定胡渡对岸。人马颇已疲惫,李世民令将士稍作休整,自则不顾鞍马劳顿,亲到河岸边一处高坡,借着残月微光,仔细观察对岸。 河水奔流,涛声掩盖了天地间大部分杂音,听不到对岸的动静;夜色深深,也瞧不真切敌军布防。但可见对岸火光零星,仅有几处篝火在夜色中明灭不定,足证其守备之松懈。 “时机已至!”李世民眺不多时,对段志玄、翟长孙等说道,“志玄,今夜偷渡,便由你我率众五百往取。长孙,你搜集船只,等我与志玄将对岸渡口抢下,你就引余骑渡河,前来接应。” “万万不可!”话音未落,段志玄、翟长孙等将“哗啦”一声齐齐单膝跪地。 第(1/3)页